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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垛子,往东眺望。
夜幕沉沉,寒风呼啸,远方山势连绵,天上没有一颗星星。
“下雪了!”
杨捷见杨振沉默无言,打着火把,来到他旁边,却赫然发现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杨振闻言,抬起手,雪花落下,化掉,凉凉的感觉。
“兄长,这里善后的事情,可有什么嘱咐么?”
“崇祯十二年十一月丁亥,塞外贼饥寒犯边,入宣府张家口堡,有山右商会范氏等八大家者,为贼掳杀甚众,财货焚掠无算。”
杨振听见杨捷的问话,略一思考,便这么回答了他,尔后又说道:“就这么说吧。至于你自己,你是分守参将,肯定要担些责任,但你毕竟是宣镇大帅嗣子,是我杨振之弟,朝廷不会真把你如何,且受着。”
杨捷听完杨振的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对他来说,今夜的收获是巨大的,受多大处分都值得。
这时,杨振倏然扭头,往南看去,指着远处群山间正迤逦而来的火光,说道:“那是杨伦吗?杨伦来了?”
杨捷也跟着去看,随后说道:“是杨伦,杨伦来了!我已叫人留在三里店接应他,会叫他暂缓入城,兄长不必担心!”
杨振嗯了一声,点点头,随后看着杨捷说道:“至于杨伦么,把救援、驱贼、复城之功,落到他的头上吧。”
“那,兄长呢?”
“可以一并捎带上,然后,就报说我顺道率部出关追贼去了!”
“明白了!多谢兄长指点!”
杨振问完这几个紧要的事情,见城头上的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便张罗杨振下城到城门楼里暂避。
杨振对杨捷说的无动于衷,反倒拿手指着东北方的群山,对杨捷说道:“捷弟,你可知此地东北三百里外,另有一处关门?”
“独石口?”
“没错,独石口。独石口内同样豪商云集。虽然没有这八大家恶贯满盈,但他们与这八大家也是同气连枝,留他们也是祸患,不如除之。”
杨振见杨捷知道独石口,当下便直奔主题,告诉他独石口内的豪商巨贾,也不能留。
张家口这里的八大家除掉了以后,北虏也好,东虏也罢,他们的物资需求是不会消失的。
那么,既然有需求,就迟早会有人铤而走险。
这么一来,过不了一年两年,独石口的豪商们就会取代张家口八大家的贸易地位。
杨振这次是没有机会下手了,可是他却不能就这样放过那些人。
从贸易上,或者说从经济上打击现在僻居关外的满鞑子,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
自己在辽南钱粮物资匮乏很难受,这个滋味,也得让满鞑子们尝一尝。
当他们没有了火药原料的外部来源,没有了铁条铁器的外部来源,没有了大批粮食布匹药材的外部来源,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
到那个时候,现在他们看起来蒸蒸日上的势头,恐怕就要黯然失色了。
等他们不得已开始扭头压榨李氏朝鲜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去打朝鲜的主意了。
想到这里,杨振拍着城垛说道:“捷弟,张家口此地,你也不宜久留。你承担了张家口堡城为贼所破的罪责以后,必会降职使用,到时候,你去跟大帅请命,前去驻守独石口。”
“兄长,那,这里呢?”
“杨伦既然有了救援张家口兼复城之功,他在此地就能深得人心。到时候可以让他从镇城出来,代替你驻守张家口。”
“好的,兄长,我记下了。”
杨振与杨捷两兄弟在永镇门上又说了一会儿话,城上风雪更大了,两人正要下城,却遇见张臣、祖克勇联袂而来。
“都督,事情全办成了,该杀的杀了,该取的取了,金银财货车马驼队未及清点,但收获之大,远超卑职等人意料。”
“都督,眼下弟兄们已经集结差不多了,咱们是现在冒雪离开,还是等到天明启程?”
张臣、祖克勇两个见了杨振,一前一后轮番报告,话语神情之中,皆是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