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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个朝代的历史与他所知内容大相径庭,但二者的字却一样,聂洋不用当个文盲了。
私塾夫子也注意到窗外的乞儿,没怎么在意。
这个乞儿时常过来,每次都是为了捡学生吃剩的食物,瞧着很可怜,他偶尔也会心软施舍。
夫子抽考几个学生昨儿的功课,每个学生都背得磕磕巴巴,让他很是失望。
这时候,他听到窗外有喃喃背诵声,仔细一听,一字不落,再一瞧,居然是那乞儿。
“你会背?”夫子询问。
聂洋心下一喜,嘴上却道,“方才都记住了。”
夫子听后心中微惊,颇感兴趣地道,“那你还会背什么?”
聂洋张口就来,背诵的内容是夫子今天讲的几则论语。
说来也是很奇怪,分明是陌生朝代了,孔孟居然还有,真是顽强。
夫子喃喃道,“当真是聪慧,可惜了……”
若是有钱能来上学,接受教育,说不定这个孩子还能考个秀才,可惜他却是个有了这顿没下顿的乞儿,再有天赋也只能浪费。聂洋适时露出疑惑,询问夫子他对其中一则论语的困惑。
夫子漠然笑道,“你能有什么困惑?”
有这能耐,一字不落背出来就不错了,他还能有自己的见解?
如果是之前的乞儿,大概是不能的,但聂洋不同。
论才学,十个夫子捆一起未必会是聂洋的对手。
为何?
聂洋前世出身高门大族,摆在聂洋跟前的教育资源是当时最顶尖那一拨的。他接受的是精英教育,笔墨纸砚从不短缺,夫子都是名士大儒,寒门子弟难得一见的孤本更是随他翻阅。
莫说聂洋本就天赋极好,哪怕他愚笨不堪,这么多教学资源砸下来,那也比寻常寒门子弟好得多。眼前这位夫子寒窗苦读十余年,经历数次乡试还没考上举人,心灰意懒回来教书了。
聂洋的演技是毋庸置疑的,哪怕身处劣势也能营造最适合的良机。
夫子听后心中大骇。
聂洋又道,“小子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还请夫子行行好,给小子一口饭吃。”
夫子蹙眉道,“这儿可不是开善堂的。”
虽然没有鄙夷聂洋,但话中浓浓的嘲讽,耳朵不聋的人都听得出来。
聂洋前世今生都是头笑面虎,所有情绪都掩盖在内心深处,外人无法窥探一二。
他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如今活命才是最重要的,眼下这丁点儿坎坷挫折,他还受得起。
“小子虽无大才,但也知羞耻二字。”聂洋放低了姿态,一字一句道,“先生这儿若有抄书篆刻之类的活儿,小子也能胜任。如今天寒地冻,若是不着条出路,小子怕是熬不到开春了。”
聂洋识人的水平还可以,眼前这位夫子在十里八乡的名声也不错,他打感情牌还是能成的。
果然,夫子听聂洋这么说,当下便问他,“你会抄书篆刻?”
聂洋点点头,同时又适当露出两只长满冻疮的手,局促地道,“写是会写,以前偷偷看夫子教学,私下用树枝练了许久。只是这双手冻得有些硬了,若是执笔写字,怕是不怎么好看。”
夫子低头一瞧聂洋的双手,几乎冻成了青乌色,龟裂冻疮看得人生出几分心疼。
如此一想,他倒是生出些怜悯来。
若是这个孩子真能抄得有模有样,给他一口饭吃也行。
口说无凭,哪怕夫子是个善心人,他也不会随便就信了聂洋的话,还是要考一考他的字。
夫子可不觉得一个没经过系统学习,靠着偷学的孩子能写得多好看。
聂洋见夫子态度松动,暗下松了口气。
他先是忍着痛用冰雪将双手以及小臂上的污渍洗掉,然后再撸起袖子执笔写字,以免脏了桌案和纸笔。聂洋的态度虔诚而纯善,引来夫子极大好感。聂洋的字自然是不错的,毕竟是书法名家教导出来的学生,只是换了一句身体,手感不对,腕力不足,写不出前世一成风骨。
饶是如此,夫子依旧被惊到了。
聂洋是士族出身,最擅长写两种字体,一种是中诏流行一时的“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