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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定的工坊,特定的限制,兼顾农桑而已,骊山不用担忧。”
岑文本还是一脸的平静。
张阳不是很吃他这一套,低声道“近来有人又在抬高粮价了。”
“听说了。”岑文本喝下一口茶水,“都是小事,四钱一斗的米涨价到六钱一斗,算是正常的起伏。”
“文本兄,我不是很相信朝中。”
“下官会定时给骊山书信,将朝中的种种举措告知。”
“我也不是很相信你。”
一口茶水呛在喉咙口,岑文本轻咳了两声,随后还是堆满了笑容,言道“下官来找县侯是为了抽水马桶,骊山在山西留下了医嘱,如厕之事也不能小觑。”
张阳叹道“非是骊山不愿,不论是陕西各郡或是中原各地,总不能让整个骊山都去造马桶,来供给整个中原?这订单太大了,骊山可不敢接。”
“那县侯可另有安排?”
张阳思索了半晌,“建设工坊不像文本兄说的这么简单,光是长安城各县的作坊,建起来的花用何止万贯,建设作坊是需要银钱,除了各县自主拿出人手,他们的账还没有还清给骊山。”
“如果中原各地都要建设能够造抽水马桶的作坊,这钱骊山出不起,还要朝中出钱。”
岑文本皱眉道“如此说来还需要徐徐图之?”
张阳朝着远处正在烤着鸡翅膀的儿子招手。
张心安快步跑来,肥嘟嘟的小脸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他一手拿着烤鸡翅膀,“爹爹吃,文本伯伯也吃。”
岑文本接过鸡翅膀,看着这个孩子,他长得很胖,眉眼与鼻子与张阳一模一样。
“爹,有什么事要孩儿去办?”
张阳给自己倒上一碗茶水又道“你去将阎大匠唤来,顺便让他将蹲坑的营造图纸拿来。”
“好。”
岑文本看着孩子跑远,很快就有一群同龄孩子与张心安走在一起,孩子们的嬉笑声很动听。
“孩子们总是喜欢三五成群,现在我的女儿与儿子成了这骊山的孩子头头。”
岑文本又道“孩子们有玩伴才好,这样的孩子会更有灵性,就该这么养才好。”
不多时,阎立本便匆匆赶来了,他递上一卷图纸,“县侯这是图纸。”
知道阎立本很忙,也没让他久留,“阎大匠接着去忙吧,车站的建设一定要看紧了。”
“喏!”
张阳打开图纸,对岑文本解释道“其实一种简易的蹲坑设施,成本也更低,如果各家各户都能装上,对现状能够改善,也更方便。”
岑文本打量图纸,这个图纸很简单,后方还有一个池子,管道,水桶,一个坑就能建好。
“如果有了这个图纸,各家各户都能够建设。”
“那施工的事?”
张阳笑道“文本兄不用担心,我们骊山的技术院就有教泥瓦匠,这种设施更难不倒寻常工匠,他们可以接受州府的订单与要求,马桶也铸造,只是成本更高而已。”
“事关民生社稷,在下谢过县侯了。”
张阳起身道“无妨,朝中收了赋税要用之于民,朝中给那些响应的乡民一些补贴便好。”
岑文本叹息道“陛下虽说下旨了,可施行起来依旧觉得很困难。”
“多建设一些公共使用的,有些事总要开个头,先从关中开始。”
张阳将图纸交给他。
岑文本心中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一想到朝中的事情,施行起来颇为烦琐,他气馁叹息。
正要离开又回头道“有劳县侯了。”
张阳笑道“文本兄慢走。”
“爹,这个文本伯伯,是好人吗?”
听着儿子的话,张阳道“不是好人。”
岑文本还没走远,他听到话语回头看了一眼,眼神甚是诧异,之后又加快脚步离开。
“我是朝中左丞,朝堂上的事也不能不管不问,该过问还是要过问的。”
张心安道“如果文本伯伯不是好人,那朝堂上就没有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