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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慎从小就不太喜欢这个文弱的长子,嫌他没有魄力,没有族长的威仪,一点不像自己。
他更喜爱高大强势的次子卢仪,只是族规摆在这里,必须由嫡长继承家主之位,若修改族规必然会引起家主内部其他嫡枝的非分之念。
而另一方面,卢倬的懦弱也有利于他继续掌控权力,所以卢慎最终没有修改族规,还是让长子继承了家主之位。
卢慎却不知道,他承诺过次子为家主却又无法办到,卢仪虽不敢恨他,却对兄长恨之入骨,从而引发了兄弟之间的一场严重争权斗争,险些毁了孙女卢清。
但卢倬是个极为孝顺的儿子,他不愿父亲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手足相残,卢清那件事他便没有告诉父亲。
策划者卢仪当然也同样心知肚明,他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仿佛卢清之事和他毫无关系,只是他并不知道卢清是被张铉所救。
“父亲,宇文述说得很清楚,如果张铉不走,那他就走,虽然他是燕王侍卫,但我们不能为一个小小侍卫得罪大将军。”
卢慎眉头皱成一团,宇文述竟然要当众杀一名燕王的侍卫,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让堂堂大将军如此失态,这倒是很少见的事情。
“这个侍卫是什么家世背景?”卢慎回头问长子卢倬。
“这个孩儿还没有查到。”
卢倬低声说道,他也刚刚才听说了这件事,他怎么也想不到张铉居然和宇文述有仇,他原本以为张铉只是一个普通侍卫,无意中救了自己女儿,可现在看起来。这个张铉的背景也不同寻常。
卢慎脸一沉,“你是家主,所有宾客都是你来把关,你竟然不知道?”
“孩儿的宾客记录中没有此人,好像好像是庆元的朋友。”
“去把庆元叫来!”
卢仪匆匆去了,片刻他带着卢庆元走进内堂。卢庆元是卢倬的次子,也是卢氏家族的叛逆子弟。
在前年的族会上,他主张嫡庶子弟应该在教育上平等,从庶子中选拔优秀子弟培养,而不能只考虑嫡子优先,引起家族的轩然大波,为此他被罚在家庙内责打五十棍,并停祭一年。
所以不光嫡系子弟不喜欢他,连庶族子弟也觉得他太鲁莽。挑起嫡庶之间的矛盾。
卢庆元走进内堂跪下,“孙儿庆元参见祖父!”
“我来问你,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张铉?”
卢庆元也听说了东院发生之事,他心中十分紧张,便将几天前在卢氏山庄遇到罗成和张铉,并邀他一起来府中之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张铉绝非鲁莽惹祸之辈,而是一个明事理。知分寸的英雄人物,孙儿觉得他是可交之人。所以才——”
“混帐!”
旁边卢仪一声暴喝,打断了卢庆元的话,他指着卢庆元怒不可遏道:“你这个惹祸精,胡乱领人入府,你知道我们卢家可能因为他而得罪宇文述,你简直胆大妄为。去年的教训不吸取,还变本加厉给家族惹祸,该把你逐出家族才对!”
“二弟!”
卢倬十分不满兄长这样指责自己的儿子,他冷冷道:“我听得很清楚,张铉是玉郎的朋友。庆元的所作所为才是待客之道,他怎么会知道张铉是宇文述的仇人,你这样指责庆元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你!你就知道护短!”卢仪怒视兄长道。
“我不是护短,我是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是吗?二弟!”
卢倬语带双关地说道,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仇恨,卢仪心中有鬼,连忙扭过头去,他心中冷冷哼了一声。
“好了,你们就别把话题撤远,回到正事上来,说说怎么应对此事?”卢慎有点不高兴道。
不等兄长开口,卢仪便抢先道:“孩儿觉得这件事必须果断处置,立刻将张铉赶出卢府,要让宇文述知道卢府和张铉没有一点关系,这才不会得罪他,要知道宇文述是个极为记仇之人,卢府态度一定要坚决。”
“你的看法呢?”卢慎不急着表态,又回头问长子卢倬。
卢庆元大急,如果张铉被赶走,他就是最大的罪人了,他眼巴巴地望着父亲,心中默默恳求父亲不要做得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