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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臣也不知。”
陆徹依然点头,然后目光严厉地看向林触问:“你呢?”
这副态度,仿佛已经笃定他什么都知道。
林触抱拳低头道:“回禀陛下,臣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早说!”陆徹瞬间暴怒。
但是林触依然心态平静地说道:“因为曾皇孙长与牢狱,由犯妇喂养,是以自幼体弱多病……臣以为他活不了多久的,便也没有禀报陛下徒增烦扰。”
陆徹目光跳动了一下,微微颔首着道:“林触,林触啊林触,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林触立刻跪下道:“是的陛下,臣不该隐瞒的。”
哪怕是跪在了地上,他也是腰杆挺得笔直。
旁边的陈昀见状那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而那梁取则是止不住眉梢间的幸灾乐祸……这次林触立功回来,看不过眼的人里面也有他一个!
然而超乎众人想象的,这一次陆徹没有再暴怒,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拍了拍林触的肩膀。
“行了,朕乏了,你们去吧。”出人意料地,他挥了挥手让三人离去了。
三人哪怕心中茫然,也是只能一言不发地退下。
唯有留下了陆徹孤身一人远眺着东方……这个时候他又嫌建造于长安城外的建章宫中假山亭台太多碍眼了,他忽然间很想回到未央宫,站在那高耸巍峨的宫门前再居高临下地看一次这长安城……
不过他很快摇了摇头,似乎也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心血来潮’感到可笑。
他一生刚强,做下的许多事在当世之人眼中其实都是毁誉参半的……可他不屑于解释,依然我行我素,将这大彭的版图在他手中扩大了近倍!
然而他此生唯一的软肋,便是十二年前的巫蛊之案……他倾注心血培养,当成自己生命延续的太子竟然要反他!
原本,他是想要让太子陆居继承他的一切,将大彭天下继续兴盛下去……只是现在,他谁也不信任了,只是想着要自己多活一段时间……将这天下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啊。
心事重重下,他忽然健步如飞地来到建章宫中的一处密室中……多年的‘求长生’可不是白‘求’的,他的身体状态远比外人所见的要好。
而这密室,就是他‘闭关’的所在。
此时密室的中心,一盏墨玉所铸的灯盏正静静地摆放在那里……灵寂心盏。
……
王弃和丙纪喝着酒聊着天,那是天马行空什么都聊……主要是,这丙纪似乎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
不过这样的丙纪让王弃觉得十分可爱,两人也从最早的互相防备到了现在,可以说是因为这一件事成为了真正的至交。
他们吃着、聊着,颇为肆意,却仿佛是‘断头饭’一般。
那些狱卒们都已经离开了,哪怕再心善,在这种可能会祸及自己的时候总归还是会本能自保的。
王弃也不怪他们,趋吉避害本就是人之常情,他们已经在平时照顾小去疾太多了。
不过他其实心态十分放松,因为他已经通过自己与云姨之间的契约联系提前得到了一些内幕……
林触已经面圣回来,他带回了一个好消息:问题不大。
只是这四个字,就让王弃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才带着十分有趣的心情听着丙纪‘大放厥词’。
“魏太子何辜,我人微力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太子就这么含冤而死,说什么也要保全他这最后一丝血脉。”
“说起来那王家姑娘进来的时候也是可怜,整个人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早就没了生趣……可惜了,太子长子陆敬那也是个仁厚多才的好人,就这么没了。”
王弃听着也是心中悲戚,他本名陆颀……‘颀’字便是有君子、忠厚之意,他的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将来能够辅佐兄长当好一个贤王。
然而现在看起来那都不过是一些可笑的奢望罢了……他听着丙纪不断的‘酒后吐真言’,忍不住也想要倾诉一番……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猛然间一惊……不对劲,这大大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