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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守口如瓶。”
张诚闻此言,面色稍有缓和,对他说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只要钱粮在本伯手上,还怕他们上了天不成?”
“伯爷此言差矣,钱粮可不止伯爷您有,朝廷也可以有啊!”
孙时相继续道:“何况朝廷有的还不止这钱粮一项,更掌握着‘大义’名分,封官进爵,光耀门楣甚或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其诱惑何其大?
伯爷,您不可不防啊!”
张诚听他之言确是不无道理,自己虽还有暗堂监视麾下官将,却也不敢说就能万无一失,且与朝廷相比,在“大义名分”上确实是有很大欠缺。
目下还好说,各将虽已独立坐营领军,然几乎都在自己身边,并未离开过远过久,可是将来他们各自分守一方之时,面对朝廷“大义”和“高官显爵”的诱惑,是否还能守住本心,永远忠于自己呢?
或许,将永远是一个谜!
张诚其实还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建立自己的武人党别,将自己的意识和思想,灌输给麾下一众官将,甚至于将效仿某东方神秘大国那般,将支部建设在司总基层单位里。
不过,张诚也知道抛开现实谈理想,有多么的可笑!
现如今的国情、民情与后世相差数百年,民智也还没有被开启,相比于后世而言,他们更愿意相信鬼神之说,相信投胎转世的报应之说,相信当代皇帝是真龙天子转世。
有句话说得多好啊——魔法,只有靠魔法来打败!
至于这个能够打败魔法的魔法究竟是什么?
恐怕只有身处这个时代的人,那些真正博学多识的当世大儒才能知晓,心念及此,张诚不由发问道:“依先生之见,当如何防范才是?”
“大明虽国运仍在,远未到亡国之时,然现下确是大争之年,流贼虏贼,交替作乱,内忧外患不断,各地军头皆有保存实力之心,不肯用命,国事堪忧。
而如永宁伯这般,起于战事,因功封伯,军队将士便是永宁伯立于乱世之根本,绝不容有些许闪失,而朝廷和皇上必然也清楚这一点。
将来,永宁伯沙场奋战,内剿流贼,外御虏贼,再建新功,受封公侯之爵,亦指日可待,甚或到了最后,多半会封无可封。
而那时,天下强军亦尽在永宁伯麾下,必定会引致朝廷猜忌,虽不敢就此将伯爷如何,可难保不会以朝廷名器为饵,诱各将脱离永宁伯,转而为朝廷爪牙,反过来成为制衡伯爷之利器。”
永宁伯张诚听他娓娓道来,确是这番道理,不由频频点头,目光十分恳切地望向孙时相,想要听他接下来又会如何说?
“伯爷,这制衡之术无他,古已有之,无非是拿过来用罢了。”
张诚虽有超越明朝人数百年的见识,可对于孙时相所言之古法,他确实不知,当下便问道:“有何古法?”
“如春秋时期的‘质子’”
“等等‘质子’?”
张诚猛地打断了孙时相的话,脱口而出道:“我记得战国时,各国之间便有互派‘质子’之事。”
“正是。”
孙时相见张诚竟知晓战国时代的事情,也颇觉惊奇,但并不以为意,只听他继续说道:“早在战国时代之前,春秋时期就已有派世子出质的事发生。
当时,周平王东迁,王室式微,诸侯膨胀,平王为安抚郑庄公,而将周太子狐质于郑,郑庄公为避嫌,也将郑世子忽质于周,进而开启先秦诸侯间互质、纳质之先河。
自此后,两国交战,败者乞和,要送世子为质;而两国结盟,也要互送世子为质,以示心诚;敌国来攻,不战而降,为取信敌国,也要送上质子;又或向别国乞援,同样要纳质子;而求别国帮助复仇,更是要送上世子为质,方能获允。
春秋时,各国互纳质子,乃‘与盟于天’之誓言,不足以坚其约,道德崩塌时,就只能靠互纳质子,来取信于对方。
这就是所谓的‘质其爱子以累其心’了。”
听他讲到这里,张诚反而生出疑惑:“先生,纳质即是以子为质之意,如此操作,岂非寒了将士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