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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高名衡读完丁启睿的书信后,面上满是欣喜之色,不由的有些得意忘形地连声叫了三个“好”来。
恰在此时,门口半旧的湘妃竹帘忽然掀开,踱进来一位略带几分酒意,却又举止潇洒的老士绅来,屋内众人见状忙纷纷起身让座。
这位缓步进来的老者胸前垂着花白长须,他可是河南士林中赫赫有名的代表人物,堪称豫省士林表率的——张民表。
他表字林宗,河南省开封府中牟县人氏,他的父亲张孟男在万历朝曾在朝中任过户部尚书一职,而他也是一位富有学识,尤擅长诗、古文和书法的老名士。
正是因为他家族世代皆有高官供职于朝廷,且他的学问学识都是一流,在开封府、乃至整个河南省的名望都很高,就连巡抚高名衡和布政使梁炳、巡按任浚等封疆大吏,以及河南镇将陈永福等人都对他十分尊崇。
今日上午,在巡抚衙门的每日军议他也作为士绅代表参加了,散场后却并未直接离去,而是被巡抚高名衡身边几位幕僚挽留,在抚衙后院的花园中饮酒赏花,限韵赋诗,刚才他听说丁督师差人送来了亲笔书信,便借着几分酒劲从后花园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张民表进屋之后直奔案前,从巡抚高名衡手中接过丁启睿的书子仔细看过,便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才说道:“好啦好啦!”
随即转过头看着一身戎装的总兵陈永福,对他笑道:“陈将军,这下就轮到你立功啦。”
陈永福心中虽有些不高兴,但面上却并不表露,只见他语调平和地说道:“南来的是丁督师率领的援军,主将乃是左昆山平贼将军和保定镇将虎大威将军,立功也是他们的事,我的职责不过固守省城而已。”
高名衡虽然在心中高兴,但适才周王宫中永宁伯的话仍历历在耳,使得他不免有些迟疑道:“是啊丁督师、左将军等若能立下此等大功,方不愧为朝廷之干城啊!”
张民表对周王宫中的军议内容毫不知情,仍然处于胜利前的兴奋之中,不由得接着刚才的话头,对陈永福不客气地说道:“陈将军,我看你倒不如率领麾下官军,即刻杀出开封,奔去朱仙镇杀流贼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得还能抢下一份大功来,岂不是好?”
陈永福本就是个十分稳重之人,虽然戎马一生,但亦并非是喜欢冒险的人,此刻听了张民表的话后,笑了一笑,道:“张先生不知,用兵之事素来诡诈多端。
我虽为总兵,然手下却也只有几千将士,连新招收民勇、社兵都算在一起,也不过两三万的人马,既要守城,又要出战,我也是力不从心呐,还是守城要紧嘞。”
张民表笑着甩了甩手,又对他道:“可惜我是老了,读书无用啊。如果我是将军,此正立功封侯之时,岂愿坐失如此天赐良机呐?”
大家都知道张民表的秉性豪迈,说话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爽快,恐怕他再说下去,陈永福会吃不消,便忙用别的言语将话题岔了开去。
果然,张民表并不纠结于杀贼立功之事,他转身就对高名衡说道:“高抚台,往日你说府上藏有许多好酒,请我来喝,我因开封危急,酒兴大减,不曾一尝仙露。
今日既有如此大好的消息,真的是大快人心,这晚饭我就不能不再叨扰一顿啦,抚台可真有那许多好酒,以助诗兴乎?”
高名衡在旁笑言道:“有酒,有酒。但酒后还得请老先生既要作诗祝捷,也要挥毫作书,留光蓬革才是啊。往日求着先生写字,先生却总推说有事,不肯执笔,今日又如何?”
“今日我一定写,我不但要写,还要写自己新作的诗!”
高名衡一直求取张民表的手迹而不得,此刻见他心情大好之下,竟如此大方应允,也是心中高兴,便张罗着请大家都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当时在座的除了总兵陈永福、推官黄澍、知县王變之外,还有高名衡的几名资深幕僚和几个地方士绅代表。
这其中有一个士绅名叫李光壂,乃是协守西门的社兵总社,这时也对张民表笑着说道:“张先生,今日既是在抚台这里即兴挥毫,也请赏赐光壂一幅如何?”
“当然当然可以。你也是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