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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鬼,竟然是你,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姬长烈双眼通红。
他想过了无数种情境,却万万没想到,不但饿虎岭上埋伏的士卒很多,而且,还很精锐。
更离谱的是,等自己三万余靖海骑好不容易冲出一线刀峡之时,面对的,却是崔虎臣率领的十万崔氏精锐,布下的“八门金锁阵”。
话说,最疼爱的人却伤你最深,这句话用在这里,肯定是不正确的。
但是,能伤你很深的人,肯定是很了解你的人。
姬长烈此时就有这种感觉。
他甚至还记得,这个白须白发一派斯文儒雅德高望重的致仕老尚书拉着自己的手,语重心长的寄语:“玉音幼时衣食无忧,深得老夫疼爱,这性子就未免娇纵了些,若是有什么不对之处,还请王爷多多海涵
当然,若是玉音做得太是过火,王爷该打还是得打,不能让此女败坏了崔家门风,令世人嘲笑。”
那年十八,姬长烈英武雄烈,与世家联姻,更是得到海量资源资助,心中野心滋长。
有时候,他也会想着,自家三哥可以做出一些事情来,逆天改命,把明明不属于自己的九五尊位,拿到手中。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学一学?
有些事情不怕你不敢做,就怕你不敢想。
从那一天起,姬长烈心中就燃起了熊熊火焰。
他特别看重自己的名声,也特别自矜于勇武,渐渐的,靖海王善战之名,响彻宗室,也在天南这片大地上,有了自己的威望和名声。
后来,他渐渐的就发现不对了。
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似乎,崔家永远比自己这个王爷收获得要多一些。
他们家的势力和实力,永远膨胀得比自己要快。
朝迁的猜忌目光,全都被自己引来的时候,崔家却是不声不响的,就占据了江南大片河山,就连兴庆府,名义上属于靖海王辖地,实质上,许多关键位置,也慢慢的变成了崔家子弟。
王妃崔玉音,倒是没有泼辣,也没有任性,但她却是真的吃里扒外,很顾娘家。
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姬长烈,都把崔家恨得牙痒痒,却根本无计可施。
后来,他就想出了一个法子。
不争于内,而谋于外。
对他来说,崔家的野心是一个大大的打击,朝廷的削藩,又是另一个打击。
如果不借助外力的话,姬长烈自认为,可能没办法在这片土地上,与十三世家之一的崔家正面交锋。
除了一点点被蚕食,他并没有太多机会。
他想过很多办法,比如,迎娶清微派女弟子冉秋叶,派出手下亲信将领,暗暗谋取临近郡府兵权,再默默潜伏爪牙忍受,就为了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打破一切,再拥有一切。
姬长烈的谋算,其实也不能说就很烂。
当他发现,北周胡骑入侵的时候,虽然姬家王朝风雨飘摇,他的内心竟然是喜悦的。
危机,危机,既有危险,当然也有机遇。
姬长烈当然自信,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他只差一个契机,就能彻彻底底的真正掌握江南半壁山河,再不受人所制,不会成为某人的傀儡。
可是,在自己最接近梦想的当口,又遇到当年的那个人,这一次,他不再拉着自己的手殷殷叮嘱,而是手握十万重兵,双方兵戎相见。
“你甚至连一声岳丈也不称呼吗?”
崔虎臣眼神平静,遥遥看着姬长烈,就如看着一头落水的狗。
虽然他仍然带着三万精骑,后方还有着十余万步卒,但是,崔虎臣仍然看不起他。
从当年联姻那天开始,直至如今。
手里拿着一副王牌,偏偏打成了屁胡。
崔虎臣觉得姬长烈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老来得女,其实对崔玉音十分疼爱。
女儿未嫁出之前,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然,想要的不会只是嫁给一个闲散王爷
崔家想要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