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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巨响,安老爷子拍桌子怒道:“茉儿,你莫要信口雌黄,拉这个下水拖那个下水,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偷的?”
安茉儿气极,无所畏惧的迎上祖父威严的目光,振声道:“我说了我没偷,如果祖父不相信,那就报官好了,让官府来查,雁过留痕,做过坏事的人哪怕掩饰的再好也总会留下痕迹的,这口黑锅我不背。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安连顺见女儿说的如此坚决,也道:“爹,茉儿从来不撒谎,她说没做过,你们硬要说她做的没这个道理,我赞成茉儿的意思,报官好了。”
王氏也拿出了少有的坚决与勇气:“爹娘平时怎么教训我们,我们都没有怨言,但硬要说我们茉儿偷东西,我不答应。”
安德信和安德仁兄弟两对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也不答应。”
安连承踟蹰着说:“爹,娘,您要是从初七就没再开过钱匣子,那会儿大哥他们一家也还在家呢,要不,先问问大哥那边?”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脑袋长屁股上去啦?说你大哥偷银子,你不如直接说是我偷的。”安卢氏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说话能死人啊?”金氏小声埋怨道,这种破事儿躲都来不及,连承还往前凑,不是引火烧身吗?
安茉儿知道这么争是争不出结果来的,便对德信说:“四哥,麻烦你跑一趟县城向官府报个案。”
德信点头就要去。
“你给我站住。”安老爷子喝道。
德信一只脚都跨出门了又收了回来。
安老爷子又瞪着安茉儿:“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安茉儿不甘示弱:“我没想做主,可现在脏水要泼到我身上,我成了苦主,这个家里不许我喊冤,还不许我到官府喊吗?这官司我就是打到金銮殿去也要打的。”
这话说的天真,金銮殿是你一个乡下丫头能去的?在万岁爷眼里,你一小丫头连个屁都不是,大家不过是当个笑话听,不过安老爷子倒是被安茉儿这种不顾一切的气势给震住了。
“就是,走,我们一家都去官府喊冤去。”王氏拉了茉儿和芳儿就要出门,平日里她忍气吞声,但她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儿女就是她的底线,打打骂骂她都可以忍,但做贼这样严重的罪名扣到她的儿女头上,那是毁人一辈子的事,她不能忍。
“王氏,反了你了?连顺,你怎么管教你媳妇的?”安卢氏气骂道。
安连顺看了眼爹和娘,又看看义愤难平的妻儿,他这辈子第一次面对如此严重的情与理,孝与义的冲突。他从来都不计较什么,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百善孝为先,就为了这个孝字,他让王氏和几个儿女受了太多的委屈,可这一次,不仅仅是委不委屈的事情,更关系到他们四房的清白与名声,他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安连顺养了个做贼的闺女。
他咬了咬牙转向妻儿:“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安茉儿震动了,王氏震动了,德信和德仁露出了欣喜之色,这是第一次,爹在面对祖父祖母的责难时,这般明确地斩钉截铁地站在了他们这边。
因为四房的齐心与强硬,宁可玉石俱焚的决绝,让安老爷子不得不妥协,不仅是为着家丑不外扬,而是他真的有点担心这件事会牵扯到大房,再说了,德昌是要走科考之路的,要是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对德昌很不利。
安卢氏见这事儿没个结果,想到丢掉的那二十两银票心疼的跟剜了一块肉似地,气地又哭又骂:“天杀的贼胚子不得好死,我咒你个贼胚子浑身长脓疮,从头烂到脚底板,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不得好死啊……”
安连承一回屋就关起门来质问安金氏和两个儿子:“你们老实说,银票是不是你们拿的?”
安德平和安德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
金氏破口大骂:“你什么意思?不去怀疑别人,倒怀疑到自己老婆儿子头上,连顺那么老实的人都知道维护自己的妻儿,你……你简直就不是个东西,这日子没法过了,不过了,德平,德义,我们走,不在这呆了,没法呆了……”
金氏胡乱地收拾东西做出要离家的模样来。
安连承这次不像以往的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