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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就要中秋了,那可是个大日子,宫里内外都忙着团圆佳节的事儿,到处张灯结彩地,好一通繁忙。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九格格温宪却突然请旨要办个诗会,说是要请京中的才女们一聚。这是好事儿,康熙老爷子倒也爽快,大笔一挥准了,将皇家园林——畅春园腾出个地方让温宪格格自个儿折腾去。
畅春园原本是明神宗的外祖父李伟修建的“清华园”,清立朝后大肆扩建了一番成了皇家园林,康熙老爷子不上朝的时候常在此居住。畅春园南北长约1000米,东西宽约600米,占地900亩,园内有前湖、后湖、挹海堂、清雅亭、听水音、花聚亭等山水建筑,景色宜人。
今儿个温宪格格所办的中秋诗会就在前湖边的集凤轩。数百盆各色秋菊沿湖散开,数十张几子上满是各色果点,集凤轩内一溜的长桌,摆上笔墨纸砚,数十位京中有名的才女三三两两地或是在轩内绘画、吟诗,或是流连于湖边美景,到处都是鸳声燕语,正可谓人在花中行,更胜菊三分。
这年月儒家礼教泛滥成灾,讲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屁道理,未出嫁的姑娘基本上就只能呆在家中,一年难得出门一趟,更可笑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论调居然大行其是,在民间甚有市场,还流行啥子“三寸金莲”,不过对于满族的女子而言,这些所谓的礼教根本就没有啥市场:
首先旗人女子(包括汉军八旗)从不裹脚。说到裹脚,还有桩趣事儿:当初清立朝时,有些个满族人家赶时髦,学汉族给自家的闺女裹脚,不曾想清太宗对此大为光火,特地下诏严禁裹脚,不但不许满族裹脚,也不允许其余各族人裹脚。这原本是件大好事儿,却没想到竟然遭到所有汉大臣的一致反对,民间也抗议不断。这裹不裹脚的,竟然比当年推行“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还难,到了末了,清太宗也只好听之任之,假装不知道了,直到康熙七年才取消了“不得裹脚”的禁令,但也只是个形式而已,民间的裹脚之风从来就没停过,这也算是“裹脚布”的胜利罢。(史实,出自清史稿。)
其次,康熙朝的旗人女子大多习文练武,个个都会几手看家的本事,骑马射箭之类的也不在话下,要不如此怕是出嫁都困难。至于男女大防嘛,嘿,满人在入关前压根儿就没这个概念,就连婚姻也是乱成一团,狗屁倒灶的事儿海了去了。刚入关那会儿,那些子争风吃醋、乱伦、出轨之事更是家常便饭,搅得满朝乌烟瘴气,清太宗气怒之下,下诏严厉禁止此等与礼教不合的行为,为此罢了不少人的官,砍了好些人的头,总算是让这些个满人都学乖了些,开始注重起男女有别的事儿。经过顺治、康熙两朝的治理,到了这会儿也算是见了成效,有了些规矩。
相对于民间而言,旗人女子还是开放一些,当然,性子上也野了些,平日里出门的机会也多了一些,参加个诗会啥的,倒也不完全避开男子,只不过今日是在皇家园林,出面的主持又是康熙老爷子最疼爱的温宪格格,那些个才子之流当然是进不了这个门的,偌大的前湖边除了些服侍的宫女、太监外,就只有一群青春女子在,倒也都放开了玩儿起来,一时间笑颜如花,鸳语绵绵,好一派秋天里的春天。
如此“美景”却便宜了某位猥琐男——胤祚一身太监服饰,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貌似随时听候召唤的样子,只是那双眼却贼亮贼亮地,嘴里还不时地低声念叨上几句:“唔,这个肩太宽,嗯,那个屁股太小,哎,这个脸上咋长着粉刺……”
不肖说,这场所谓的中秋诗会,自然是胤祚出的主意,愣是拿出不少好东西,买通了九格格温宪,演出了这出暗中看美的大戏。头前胤祚趁着到德妃处请安之际,搞清楚了这回为他指婚的有三个候选者——满洲正白旗牛录额真星纳的女儿觉尔察氏,小名兰月儿;满洲正黄旗牛录额真敦拜的孙女富察氏,小名桂琦;满洲镶黄旗甲喇额真济席的女儿章佳氏,小名茶兰。这三家无一例外都是功勋之后,只是此时都已是闲散旗人,虽说地位还在,实际上已没有任何的权势。
嘿,老爷子是在防着咱呢,就是怕咱借着丈人家的势呢,切,老爷子还真是个小心眼,防自家的儿子都跟防贼似的,懒得理他。买鞋子都还得试个大小,咱自个儿娶媳妇,还得自个儿挑一把。胤祚使出了十八般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