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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修嘶喊着,但是他的内心并没有完全被击垮,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只要从中突破,所有的一切会回到平静,到时候,他一定要抓住那个该死的索皮,用自己所学的术法好好虐待他,因为他害得他不浅。而就在他如此想的时候,黑雾中多了一道声音,是索皮的,他嘿嘿冷笑着,似乎看透了谷修的心:“你无法打败我,年轻人……我已经很老了,从祖辈开始就拥有了巫灵,我们是被供奉的神,所有人都敬仰于我们,你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想从我们的世界脱离,根本没有可能……”
他的声音虚无缥缈,似近非近,似远非远,但却像有魔力般,攫住了谷修的心。原本还残存着希望的谷修,心一瞬间湮灭了,他抱住头,颤抖着……
这些年,他杀人如麻,征战沙场,有什么是他畏惧过的?不……没有……可是黑雾中的力量却层层叠叠包裹着他,令他难以呼吸,有人的声音狡黠地不断传出,他们在催唤他快一点进入死亡,结束现在的痛苦。
那声音之中,有长生,有他的爹爹,他们在黑暗中,幻化成点点的萤火,每个人的身影都迷蒙的不像话。
谷修的娘亲,那个温柔的女子,她轻轻走到谷修身边,抱住谷修的头,那种温暖的感觉,谷修已经很久没有体会了,他像是个受伤孩子似的,回抱住娘亲的身躯,而他的娘亲,将手慢慢地探到了他的腰际,杀猪刀静默无声地挂在那里:“跟我走,孩子……娘亲不希望你再独自一人面对悲苦和仇怨……”
他的娘亲将杀猪刀交予到谷修的手中,谷修愣愣地伸出手,刚触摸到那层冰冷,他的手反弹了一下,因为他听到了杀猪刀对他阴冷笑着:“你还是太嫩,如此容易被人操控,你是想用沾满了鲜血的我,刺入你的心脏,然后就此画上句点吗?你的血海深仇,你的怨气,你想要拥有财富而晋升为王的念头呢?怎么?没有了吗?”
杀猪刀鄙夷地说着,谷修犹豫了,那些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至亲伸着手,温柔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甚至尖锐,他们不再是循循善诱,而是焦急地催促着:“赶紧跟我们走!去另一个世界!脱离苦海!”
“另一个世界?”谷修的眼神有点恍惚,杀猪刀的声音和那些劝他离开的声音相背驰,他捏着刀的手心渗出了一层热汗,他开始慢慢清醒,在那瞬间,原本迷蒙的场景一下子变得幽沉而黑暗。那些点点的萤火所构化成的人变成余火飘散在空气中,是假的……而就在他如此确定的时候,他环顾四周,周边的黑雾还是没有散去,鼓声,各种各样的惨叫和嘶喊声还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过了自己那一关,但并没有,他还在局中,根本没有出来。
他压抑惶恐地站起身,手里捏着杀猪刀,就在这时,黑漆漆的浓雾中出现了一张诡异的白脸,那脸飘浮着,似笑非笑,显得狭长而卑鄙。他的黑融合了银丝,夸张地垂于地面,看得人无比悚然。
谷修踉跄向后退了一步,那白脸的嘴开着,裂到了耳根边,在那夸张的嘴里,出了声音,阴森苍老的声音——是索皮。他狡诈笑着,慢悠悠向谷修靠拢:“好多人都惦记着你,十个……百个?你杀的人实在太多了,我说过,你到了幽冥之地,会被恶鬼们一寸寸吞噬,那是一个很好的下场,对于你来说……”
谷修捏紧手里的杀猪刀,愤恨地向索皮的身影砍去,然则那只是一个虚影,索皮的身影和声音在一阵阵的笑声过后,渐渐淡出:“你杀不了我,你的刀对我没用……”
在他声音回荡的同时,冲破黑暗,迎面而来的是谷修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那人穿着一身破旧的灰长袍,即便那长袍宽大也掩盖不住他畸形的身体。他蓬头垢面,满脸毒疮,那毒疮因为他扭曲的面孔,不断爆出脓血——是付羌子,谷修不归路上的领头人和仇家。
他手上拿着一把刀,刀比谷修手上的看上去钝,因为它在舔舐了无数人的鲜血,饱经了沧桑过后,并没有受到主人的细心爱护,因为它的原主人,本就是个肮脏之体。
付羌子的行动比他平日里的快了许多,因为死得凄惨,所以他对杀死谷修的**无比强烈。他狡猾地笑着,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恶意。很快的,他的身体慢慢飘浮起来,谷修并不畏惧于他,可是在黑暗中,被一束冷白的光照着的付羌子比原来更加恐怖,而且令人颤栗的是,付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