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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一瞬梭还是在大地山岭之间跳跃、穿梭着。
它既没有彻底的翱翔天穹,却也没有紧贴大地。
为了减少能耗,大地神行宗在这件载人法器上,刻录的皆是大地神行宗特有的大地符咒,能利用自然之间的磁场之力,进行牵引移动。除了少量的能耗,以及器材磨损,其实这件法器单单以刻录其中的聚灵阵,吸纳天地灵气,便可以完成大部分的运作,成本消耗,远远没有大地神行宗对外宣扬的那么高。
陈碧落已经停止了调息,呼吸渐渐越发的平缓。
无论他的身后有着多么不可言语的来历,此时的他,眼前的他,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而已。
在紧张和充满了彷徨和愁绪的一天之后,他陷入了黑甜梦乡,嘴角自然的也翘起了一丝笑意,显然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情。
白凡摇晃了一下身形。
一道幻影留在原地,似乎是在假寐。
真身一跃,已经跳出了万里一瞬梭,万里一瞬梭号称可以防御真仙一击的防护罩与护持阵法,在他眼中就是个笑话。
站在了星空之下,云山之间。
远处的暮霭在恢弘而又苍茫的大地之上舒卷,从万里外的河川之上吹来的寒风,呼啸着夜色里的微光,摇曳凡间明暗的灯火。
白凡手持着那件根雕。
即便是以他的眼力,初见时,也未曾发现它的与众不同。
若非是陈碧落,他怕是会错过了它。
星光在仙力的牵引下,化作明媚的流鸿坠落凡间。
残缺的根雕在星光的‘修补’下,逐渐显露出其完整的姿态。
一个身形怪异的神明虚影,闪烁在云层之上,冷漠而又野蛮的看着世间的一切。
人首而鸟身,背生七乳,尾有火鳞,五足而多有毛发和触须。
如果说大部分的人格化神明,他们往往都是某些美好的象征。
那么大多数的古神,定然也都是丑陋、畸形、扭曲的。
“古老的神明,用恐惧统治世界,他们在一切生灵的眼中,象征的都是蒙昧的恐惧,以及对未知的膜拜。这既是他们的出现之因,也是他们被淘汰的罪魁祸首。”白凡的目光之中,闪烁着星辉,抓笼住万顷的星光,然后收拢着手中的仙力。
璀璨的星光从虚幻的光,逐渐凝固成了透明的晶体。
晶体之中,封印着的,正是那被描绘出形状的古神。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古神的陨落,从表面上看,源自七神的入侵以及群仙的降临。
但其实,却也与人类,与一切智慧生命的文明进化息息相关。这是自然的进程,是世界的进程,也是变幻的规律,以及冥冥中的选择。
当一座座未知的高山被征服,文明的火焰,点燃了传承的圣山。
用恐惧来统治世人,便再也无法那般奏效。
古神的神力衰落,甚至在天地大势之下,被迫的陷入沉睡或者虚弱,也是理所当然了。
“所以,沉浸过去,裹足不前,就是罪啊!落后就要挨打!”
“越古越强,崇尚蛮荒注定也只是一小撮人的狂欢。所有从亘古之时便存在,能留存至今,甚至越来越强大的,注定都是与时俱进的,并且他们所代表、衍生出来的道,定然直至核心,经久不衰。”白凡得出了结论。
一步跨出,身后留下的痕迹,皆与风一起,碎裂在星光之下,云海之巅,再也没有半点留存。
即便是有人感受到了某些异常的波动,追索而来,也定然察觉不出什么。
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对面的陈碧落依旧熟睡。
白凡的目光深邃,却并不敢真正的用法眼去窥探其根源处的来历。
白玄已然警告过了。
交好足矣!
不可深究,不可深挖,不可纠缠,不可窥视。
修行之道,越是往上,越是深不可测。
高一点,就是高的没边。
何况和那位主宰级神明比起来,无论是分身白凡还是本体林溪,都何止是差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