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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
幽寂的深山中,一方道观坐落于半山腰。
这道观看上去并没多大,似也没有多少香火,但无论殿宇还是门匾都清扫的干干净净,并无尘埃,而那正门的门匾之上则有着三个大字。
玄天观。
位于道观最深处的后院里,一株古松之畔,一名中年道人身披朴素道袍,整个人赫然盘坐在那古松延伸出的一截小枝边缘。
一缕微风拂过,令古松轻微摇摆,枝叶晃动,而那中年道人竟也随着古松而轻微摇摆,整个人仿若一叶羽毛般,如无形之物。
这种举重若轻之态,若交融天地之态,非寻常武夫所能企及,便是一些宗师存在,也难以像这般自然无痕,甚至连一丝元罡的波痕都察觉不到。
道人的姓名为何,这世上知晓之人已然不多,但其名号若是说出去,那便是放眼大宣天下,至寒北偏僻之地,依然是无数人如雷贯耳。
玄天道主!
天人合一的武道至境,屹立于当世武道最顶点的几人之一!
传闻其人本为大宣皇室子弟,后闻道入道,舍弃身份而修行,行走天下,终妙悟天地阴阳,直至跻身当世武道至强者之列。
“师兄,师兄!”
正当微风拂过,道人身形随古松摇摆之际,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玄天道主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往院外看去,就见一个衣衫破旧,不修边幅的老道士正咧着嘴,笑呵呵的就从院外走了进来,往旁边的石桌旁一屁股坐下。
“你此行是又遇见了何事?”
玄天道主并不在意老道士的随性,整个人依然随着松枝上下摇摆,语气十分平常的冲着他询问道。
老道士嘿嘿直笑,抓起石桌上的茶壶,直接从壶嘴倒出一缕冷茶,咕噜咕噜灌了一气,然后这才说道:“这次的事说出来,恐怕就是师兄你,也必然要大吃一惊了!”
“哦?”
玄天道主目光依然平淡。
他这个师弟喜好游历天下四方,探寻天理命数,实际上世间追寻此道的有不少,像在寒北的玄机阁,中州的天命楼等等,都是以此为本,但他师弟唯一的区别是,只旁观而不插手,只窥视天数而不作为,无为而为。
天道无情,天道无为,窥视天数之后无论是试图逆改命数,还是试图顺应天时,都是存了一丝‘人欲’,越行则越远,唯有无为观之,方近天理,这是他师弟的路。
到了这种境界和高度,所行之路已无对错之分,皆是不同的道路。
他这师弟,虽论及武道实力,比他差了不少,但论及对于天地的一些理念和感悟,却并不逊于他,每次游历四方后,与他论道,他也能从中得到些许灵光。
“寒北十一州,苦寒之地啊。”
老道士放下手里的茶壶,咧着嘴感慨道:“千年来就没出过几个有本事的人物,也就那柄天刀,还有几百年前那柄天剑,稍微接近了天地本相。”
玄天道主静静的听着老道士的叙述,并不插话,此时只伸手轻轻一挥。
悄然间。
但见那石桌上,被老道士放下的,里面已经空空如也的茶壶,忽的泛起一缕黑白色的幽光,壶内咕噜咕噜的再次浮现出茶水,从浓转淡,从凉至热。
若是有宗师层次的人物在此,看到这一幕,必然会震撼不已,因为这并非操纵坎水离火意境去重新泡出一壶茶水,而是以阴阳轮转,逆转了茶壶中发生的天地变化,使其恢复到了不知道多久之前,浸泡着一壶新茶的状态。
这种事,掌握阴阳领域的夏玉娥也能办到,但却办不到像玄天道主这样的举重若轻,轻描淡写,其对于阴阳轮转和天地变化的理解和领悟,已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
这一手可谓是真正的‘技近于道’!
咕。
茶壶轻轻倾斜,壶嘴中倾倒出一缕清茶,落入旁边的茶杯中,继而随着玄天道主伸手虚招,那茶杯便飘然落入他的手中,被他端起并轻抿一口。
纵然是老道士,知晓玄天道主的本事和境界,此时目睹这一幕,也不由得略微发怔,道:“师兄的阴阳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