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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吓得脸都白了,他一个人根本拦不住任性妄为的主公。
姜芃姬冷眼看着战场局势,颇为好笑地道,“我像是那种上赶着送死的人?”
杨思暗中松了口气,他都已经做好主公不管不顾带着小白就往前冲的心理准备了。
她突然那么听话温顺,杨思还真是不习惯。
姜芃姬却道,“此次装病,我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杨思不解地望着她,心里嘀咕开了。
主公从装病事件汲取了什么,如此一反常态?
以前苦口婆心劝说,她无动于衷,如今都快放弃希望了,她竟然学安分了。
姜芃姬笑而不语。
细细算来,她来到这个时代也快十年了。
表面上适应得很好,好似一个普通的离经叛道的远古时代人,但她骨子里还是那个作天作地的联邦统摄军军团长。她和周围这些人,表面上是一类人,本质却截然不同——
她从不觉得血脉传承有多么重要,毕竟生育已经被机器取代,延续生命变得极为简单。
只要她愿意,她就能拥有最佳基因的传承者。
这个时代却不一样,生儿育女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身体的需求,更是生命、意志的延续。
因为姜芃姬没有子嗣,所以当她传出病重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致认定她创下的基业会毁于一旦。没有子嗣就没有延续的希望,哪怕众人没有当着她的面明说,但她心里明白。
她一死,曾经依附她的人都会像是无根的浮萍,真正的树倒猢狲散,被乱世其他势力瓜分。
这次是装病,所以众人还能淡定以对,下次要是真的重伤病危,那又如何?
算算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她身边的人都已经步入中年或者老年,年纪大了经不得吓唬。
所以——
稍稍收敛那么一点点,保护好自己,免得这些小公举吓出个好歹。
数十架床弩的威力的确很恐怖,直播间看着不停有兵卒死于床弩之下,不由得揪心。
不过,这是一场十万规模的战争,数十架床弩再厉害也没办法将另一方清剿干净。
数十个呼吸之后,两方兵马的先头部队已经厮杀到一块儿。
战场之上,除非到了姜芃姬这种层次的,不然单纯的格斗技巧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集体的配合远比单独个体的蛮干更加重要,生存率更高。
杨思命令兵卒摆出外松内紧的军阵,本身就是为了误导原信,让原信误以为他们仓促应战,阵型不稳,极好击溃。原信的确是这么想的,一时得意忘形,指挥作战少了一分谨慎。
将领少了一分谨慎和稳妥,便能在战场直观反应出来,兵卒们的表现是最明显的。
聂洵冷眼看着局势,仿佛看出了什么,苍白起皮的唇紧紧抿了起来。
不对劲——
敌军军阵看似松散杂乱、毫无秩序,但两军短兵相接之后,二者的表现截然不同。
原信帐下的兵马激进亢奋,原本还算紧密的阵型隐隐呈现松散之态。
反观敌军兵马,冲锋之时凝而不散,两军交锋也不凌乱,分明是早有预谋的。
聂洵又看了一阵,心跳如鼓,没由来的慌张直袭胸口,让他心悸难受。
“速去禀告原信将军,敌军有诈,一定不能激进鲁莽。”
聂洵让小兵去传话,孰料原信根本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一个只会放空炮的文人,有什么资格在战场上指手画脚?
谋士的责任是出谋划策,正面战场是将军的主场,聂洵可不要喧宾夺主啊。
“转告聂军师,本将心中有数,不用他多虑,等着今晚庆功宴即可!”原信随口应付道,“再者,军令岂能说改就改的?战场风云变幻,战机稍纵即逝,本将不能全听他的话。”
要不是风瑾暗中坑了聂洵,导致聂洵的算计全部落空,原信对他的信任也不会降到谷底。
聂洵听到小兵的回复,胸腔跳动的力道越发沉重,频率也高得吓人。
奈何原信才是主将,聂洵手中虽有兵权但不能制衡对方。
原信不肯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