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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燕喃所愿,东护法的声音渐行渐远,夕阳西斜,一人一骑如同一条飞燕风驰电掣、踏风而行。
燕喃的大腿和腰前一阵阵痛楚,却神经紧绷,丝毫不敢松懈,人如风中烛火,摇摇摆摆,如若不是用衣服将身体捆在马背上,只怕早就如一只纸鸢飞了出去。
跑了好一阵,却感觉跨下马儿速度越来越慢,突然一个凝滞,油尽灯枯般的哀鸣一声。
燕喃心中警铃大作,忙用春风匕割破绑捆自己的黑衣,双足离蹬,飞离马身。
马儿身体如一尊石像般轰然倒塌,燕喃就势在地上一个前滚
地上前一日下了雨,湿漉漉一片,翻得满脸满身的泥土,前一刻还是粉雕玉琢的玉女,此时成了过河的泥菩萨,泥头泥脸。
燕喃哪里顾上这些,看身侧的马儿,正倒卧在血泊里,呼呼的吐着浓浓的白气,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不行了。
看前方,渺渺没有人烟;
看后方,更是敌人环伺。
燕喃看了看夕阳,默默计算了下时间,离金陵城还要有一段距离,以东护法的速度,只怕要很快追上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前走着,不一会儿,出现了两个叉路口,看了看地上的车辙印,却很是模糊,根本无法判断哪条是奔向金陵方向的。
燕喃眼睛一转,将身上穿的黑衣人长裤脱下,明晃晃的放在其中一条路上,自己则向另一条路上急行。
走了一会儿,东护法并没有追上来,燕喃知道自己的障眼法有效了,以护法多疑狡诈的性子,自己用的障眼法,他必会以己度人,反其道而行之,只是拖延的时间不会太长,还得另想他法。
正愁眉不展,前方飞奔一骑快马,一瞬就到了眼前,燕喃不做他想,双臂一张,拦在了马前,马儿前蹄飞起,在头顶上咴叫,燕喃心下一横,索性一闭眼,来了一场大明碰瓷。
见前方拦路的一个娇小的女孩儿,浑身的泥土泥脸,看不分明样貌,只是说不同的腌臜。
马上的男子不禁眉头一皱,速度丝毫不减,本以为对方会吓得闪开,却是冒死般的一动不动。不由一勒马僵,马儿吃痛,前蹄飞起,在马蹄落下之时,男子懊恼的一伸手,将女孩儿带上马背。
燕喃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庆幸着,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遂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有样学样的似古代侠客抱拳施礼道谢,连对方的正脸还未看到,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男子用力一送,如一只风筝般飞到前方十几米开外的一个泥坑里,里面积存的泥水时日不短,上面还飘浮着一层烂草根,只听扑通一声,一坑的泥水裹了女孩儿一身一脸,狼狈不堪。
所幸燕喃反映迅速,用手一抹泥水脸,嘴里吐出泥水加烂草,否则定会将这些污秽之物尽数吞进肚里。
燕喃气上心头,抬眼怒目而视再次奔踏至眼前的一骑一人。
因为刚才强力勒了马僵,马儿吃痛,速度慢上了许多,燕喃得以看清马上之人的装束。
但见马上一个男人身形隐藏在厚重的斗篷里,整张脸被遮挡,看不分明,身上棕色莽袍,前胸绣着什么图案,配着一把长长的兵器。
见到此人,燕喃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本来张口大骂硬生生又吞了回去,脑中有个声音电闪雷鸣般的告戒自己,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从男人散发出来的气场来看,这是一个身居高位、手段狠辣的大人物,甚至较那个东护法也不遑多让,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个草根阶层所能招惹的。
马上之人却在见到她用手抹开的泥脸后微微一怔,下意识的伸手一捞,燕喃只觉得身子又是一荡,再次被抱于马背上男人的胸前,同骑而驰,让燕喃如做云中飞车,脑子晕晕沉沉,不明所以。
虽然身处于斗篷之下,但燕喃脸朝着前方,还是看不到男子的长相,只是从两人摩擦的身体和男人的牵着缰绳的手臂感受到,男子的身体很壮,肌肉发达,和燕喃的皮肤碰触中,有些僵硬虬实。
呼吸中,可清晰的嗅到少年胸口浓郁的药草香,少年,应该受了外伤。
怕像先前一样似丢垃圾似的扔掉泥坑里,燕喃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身体也僵直着不敢做任何动作,湿哒哒的泥水混在身上,又臭又难受。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