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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二月初十,孙途终于率军抵达雁门关前,比之前的预计要早了一半。一笔阁 m.yibige.com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之前所以行军缓慢皆是被高俅拖累,但在将其处死后,就再没有了耽搁,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禁军将士也不敢再喊苦喊累,只能全力跟上,总算是为孙途争取了一点时间。
这已是孙途穿越大宋后第二次抵达这北方边境上的雄关,但远远望着那直插天穹,墙高十多丈,还与周围地形完美融合,挡住北方强敌无法窥伺中原的巨大关城时,他的心中还是一阵激荡。
大宋百年时光里,多少将士在此血战苦战,将强悍的辽人大军拦阻在外,又有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在这一座关城的内外不断上演发生,而这其中的绝大多数,恐怕早已被淹没在了滚滚的历史洪流之中,那些人连个姓名都未能留下。
而今日,孙途再临雁门也注定只是一个过客,最多也就在此关城内歇上两日,就将再踏征程,与身后的五千将士一道奔赴不可知的命运,去和辽人,甚至是更北方的金人刀兵相见,分出胜负!
当孙途突然勒马远眺时,身边那些虎贲军将士们也都齐齐驻马远望,然后不少人也都各自发出了阵阵赞叹。一直身处东京繁华地的禁军将士们对这等边塞风光也是大感兴趣的,尤其是当那金戈铁马,将军百战心不死的宏伟气势被呼呼的风声带着扑面袭来时,更是叫他们心旌动摇,感慨万千了。
而这时的孙途却又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虽然关墙高耸,但位于雁门关南边的墙体终究无法把里头的一切都遮挡住,而他们又身处远方高处,故而便能勉强看到关内情形。这让他不觉轻轻地咦了一声。
只见这关城内部竟是帐篷连绵,更有无数人在其中走动奔忙,看着这雁门关更像是一座巨大的互市榷场多过一座阻敌南下的雄关了。不过很快地,他又想明白了其中原委,显然,当大宋主力已北上后,这处原来的中原门户就更多的承担起了后勤运输和接收伤兵的作用,所以此时关内纵然热闹得有些不像话,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走吧。”想通个中关窍,孙途便是一笑,再一振缰绳,便已率先策马冲下了高坡,直往关城的南边门户而去。其他几千人也不敢怠慢,大声应喝间,已紧随其后,军旗漫卷,蹄声如雷,飞驰关门。
此时的雁门关上,早有守关兵卒见到了这一支兵马。但那些军卒脸上却无多少喜色,反倒有人轻轻啐了一口:“又来了几千拖后腿的,也不知朝廷里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派这些人来还不如多给咱们送些兵甲粮食来得实在呢。”
“小屈,慎言,这要是被下面的将军们听到了,你必受责罚。”身旁一个老练的军汉虽然脸上也有些不以为然,但口中还是警告道。
“关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几月里,已经打从南边来了不下十多支援军,可结果呢,前线该败还是得败。而且现在我关城内外又是如此局势,他们来了只会给咱们徒增麻烦。”小屈一脸的轻蔑,但说话的声音倒是小了许多。
“虽是事实,但他们毕竟个个身份高过我等……”关哥说着,已看清楚了那不断靠近的队伍的旗上内容,更是苦笑道:“来的还是禁军,这些位大爷就是咱们守备都得小心照应巴结着,就更别提我等小人物了。快叫下面的打开关城,迎他们进来。”却是孙途他们已然来到关前。
雄伟高耸,足有五丈许高,够七八辆车马并行的关门应声开启,使孙途他们都不用驻马,只消稍减马速,便能顺利入关。与此同时,已有兵将快速往关内奔跑,把有东京禁军到来的消息第一时间报与关中守备知道。
如今守着雁门关的只是一名守备将佐,姓田名伯元。他虽才四十有五,却已是实打实的边关老将了,已在雁门关守了二十多年,打从十八岁参军就驻守在此,堪称是最熟悉雁门关的人,同时也让他养成了自傲的性格,对边军以外的军队都不怎么放在眼中。
当其得闻有数千禁军抵达时,反应和那兵卒小屈也差不太多,一撇嘴道:“只区区几千人能济得甚事?不过想来也是,禁军嘛,可宝贝得很,能来几千,去北边混个功劳已是大不容易了。只是他们这回却是来错了,白沟河那里的战事可不乐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