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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睡梦中的季如杏紧闭着眼睛,神情痛苦,满脸是汗,她像是在梦中遇到了什么令她感到痛苦的事,猛地挣扎起来,然后突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眼神凶狠悲怆。
然而等她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之后,恶狠狠的眼神却迷惘惶恐起来。
&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季如杏猛地起身,把四周环顾了一遍,黑黄的泥砖做的墙,凹凸不平的泥地板,头顶上是薄薄的青瓦片,而她之前盖着的被子已经洗得褪色了……
她莫名地觉得这儿很眼熟,被子也眼熟,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一样!
突然她猛地瞪大了眼睛!这儿不是自己当初在杨柳村当知青时住的房子吗?那张洗得褪色了的被子还是她从家里带来的……
她怎么又到这里来了?难道她和徐一文结婚,回城、生儿育女这些全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并不是现实?
季如杏想了一会儿终于眼睛一红,扑倒在自己的床上便嚎啕大哭起来,太好了,如果不是真实的,那真的是太好了!她以后一定离徐一文这个虚伪窝囊的男人远远的,理也不要理会他!
季如杏痛哭了大半个小时,才渐渐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缓和过来。想到她还是在杨柳村当知青,并没有嫁给徐一文之后,她只觉得老天待她不薄,让她在梦中看到了嫁给徐一文之后落魄穷苦的未来,知道这一切之后,她便不可能再和徐一文这个没用的男人有来往了,她以后一定要活出自己的光彩来。
季如杏擦干了眼泪,走出知青院,她想起来自己今天因为生病的缘故,并没有去上工,而是在家里歇息。
这个时候,她和徐一文正是暧昧期,并没有捅破窗户纸,但徐一文但凡有些什么好吃的,都会给自己留一份,在这样缺衣少食的年代,这个举动已经表明他对自己有意思了。
然而经历了梦中那一切的季如杏却知道,那些吃食都是徐一文从村里一个叫安楠的姑娘手里得到的,那个安楠喜欢徐一文,所以经常拿东西贴补他,而徐一文却用从其他女人手里得到的东西来讨好自己。
即使自己就是既得利益者,可季如杏却依旧忍不住鄙视徐一文,这个虚伪油滑的渣男,骗了人家小姑娘之后,又来骗自己,还想脚踏两只船!
也许那个安楠就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才会和他断了关系,最后嫁给村里的另一户人家。
徐一文没了她,才转回头来和自己好的,可恨梦中的那个自己年轻,居然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打动,最后真的嫁给了他。
他们是在杨柳村结婚的,因为不能回城,但等到几年后事情没那么紧要了,他们便也想方设法回了城里找工作。
然而回城之后他们依旧一无所有,徐一文好不容易求人进了工厂,却不是正式工,工资很低,根本没法养活一家人,于是她刚生完孩子一个月便只能外出去找工作,但她既没有家世背景也没有学历技能,只找到一些散工挣些辛苦钱。
随着几个孩子的出生、上学,他们的生活越来越窘迫,压力大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徐一文最后便把在工作中、生活上的不如意都发泄在她和孩子身上,稍不如意便打骂他们,还借酒消愁,喝了酒之后他就更暴虐了,经常动人。
季如杏刚刚在梦中那样痛苦,就是梦到了徐一文喝醉了酒失去理智之后爆打她,把她打得遍体鳞伤,所以她才会这么悲愤和痛苦、绝望,从而惊醒了。
季如杏一想到梦中的场景,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现在恨不得永远见不到徐一文了!
然而她并没有如愿,因为徐一文下工回来了,一看到站在门口的她,便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她面前,一脸关切地问道:“如杏,你的病好些了吗?”
季如杏一看到他,顿时吓得后退了两步,远离了他,才感到安心一些。
徐一文看见她一脸惊吓地避开自己的模样,顿时伤了自尊心,伤心地问:“如杏,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
季如杏这才想起来这并不是梦中,徐一文也不是她的丈夫,他现在不可能、也不敢打自己了,于是她这才松了口气,但看着徐一文的眼神却忍不住带上了厌恶:“我没事。”
然后转身便回了房,再不理会徐一文。
徐一文是看见了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