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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燕国天空雾蒙蒙的黑,漫天的大雪掩盖住了大地。
御林军长枪闪着骇人的气魄直指着跪在雪地里的身影,一层层的将她包围其中密不透风,一身嫁衣早就沾满了泥污血迹蹂躏的发黑。
“跑,公主快跑啊!”
猛地被人从地上拉起,秦若若木讷的跟着跑了两步,突然胳膊一沉。
手里只剩下一只还残留着温度的断臂,手的主人被饿狼扑倒撕咬成了碎块,只剩下头颅上的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无声的蠕动着嘴唇。
“活下去”
“怎么会这样”
秦若若全身止不住的哆嗦,喉咙因为恐惧发出咯咯的气流声。
猛烈的喘息了几声后,变了调的嗓音终于溢出。
“我要见燕锦渊!燕锦渊!你出来!”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天空上方转了个圈。
火把一个接着一个点燃,一个眨眼间就将夜空照的宛如白昼。
也显露出坐在高台上一言不发欣赏着这场惨剧的男人身影。
“若若,别来无恙。”
燕锦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不再是记忆里的青衫少年模样,一身乌金劲装,坐在那矜贵疏离不可一世。
突然膝盖一痛,被踢了一脚的秦若若重重的跌跪在堆积的尸首上。
“救命啊”
“公主!救我们!”
不远处,男女不甘折磨发出的绝望哭喊声和野兽的嘶吼此起彼伏。
秦若若全身的血液宛如凝固。
那些哭喊的人和刚才死去的人一样,是她陪嫁的侍从。
而现在死的死,被凌辱的被凌辱。
而她跪在这个原本应该和她拜堂成亲的男人脚下,命运一样岌岌可危。
仰头望着高台上熟悉的身影,秦若若拨弄开头顶早就摇摇欲坠的凤冠。
风雪迷的眼睛干涩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不管怎么揉怎么努力她始终看不清高台上男人的神色。
只能固执又不甘的一遍遍质问,声音嘶哑的如泣血寒鸦:“燕锦渊,为什么!”
“若若,要怪就怪你是秦国的公主。”
幽幽的嗓音不带一点温度。
让秦若若忍不住一阵恍惚,记忆里这个声音盛满了世间所有的柔和温情,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陌生。
她求了许久才让父皇同意她千里迢迢嫁到这蛮夷之地,万里红装一下马车等来的不是拜堂成亲,而是一场精心准备的修罗场。
晃晃悠悠重新站起身,秦若若单薄的嫁衣在嘶吼的暴风雪里显得弱不禁风,可依旧挺直着腰满脸的难以置信。
“燕锦渊十年的感情,你都忘了吗?你说过爱我护我的誓言难道都是假的吗?你们燕国做出这等背信弃义的腌臜事就不怕我大秦的铁骑踏平你们这里!”
“嗯?那些誓言,不过是为了今日的大计哄你玩的手段罢了。”
阖了阖眼燕锦渊神色毫无温度:“恐怕你还不有所不知,你前脚出嫁的车辇刚出城,后脚大军进攻将你父王母后斩首,为一解你远嫁的思念之情,现下他们的头颅刚好被先一步被送来,就埋在你脚下的雪里。若若,你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不可能!不可能!”
秦若若踉跄着后退,摇着头垂下视线。
狼狈的跪倒在雪地里,双手拼了命般挖着脚下的早就冻实了的泥雪,一双手从刺骨的冷到指甲断裂崩落,又到满手鲜血没了知觉,等看到地里一抹发丝时,动作缓了下来,继而更加更狂的挖着地面,直到将那一对头颅挖出,秦若若再也坚持不住浑身瘫软。
明明临走时,她的父皇母后还站在城墙上举着她成亲的喜酒,不舍的对着她挥手。
明明她秦国拥有最强的铁骑,怎么可能会惨败至此。
猛地一颤,秦若若不可置信的抬头。
“是那喜酒。”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燕锦渊一步步走下台阶:“你我的喜酒,加了一些软骨散,我燕国三万迎亲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你们二十万铁骑尽数卸甲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