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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南的意识,随着磁光云母的基本架构,在广阔而奇妙的“新世界”里徜徉——所谓的新世界,只是以往见惯了的天地,在磁光云母独特感知下的全新塑造。
不应该轻率地去描述当前的情境,虽然它已经失去了惯常的平滑和应有的色调,转而成为无数奔走在太阳和地球引力漩涡边缘,又受无数其他力量扭曲冲击的气泡幻影;乃至可以进一步细化为以各种形式交错交织又几乎不相统属的各频率波段网格罗南没有去细究的意思,因为现阶段所看到的一切,仍属于“旧经验”和“新视界”强行扭合的产物。
他实在是缺少相应的分析工具,对这个全新的时空、生命和物质的直观存在形式,做有意义的解读。这一点,幻想学派的理论上没有写,现有的资料库中也没有明确的答案。他想在短时间内获知或提炼出有关知识,可能性不大。需要一点点地适应,与既往的经验相调和。
所以,他尽可能地用旧日经验去分析和思考,以实现有序的衔接。饶是如此,他仍然需要接收处理相当广泛的信息量。
各方的反应基本上都反馈回来了。
有的是熟人直接发信息、打电话;有的则是罗南主动采集。包括全球范围内,乃至现在已经勉强抵达的近地轨道区间内,所有知道他、并且对之前的事件有概念性了解的人们,放射出来的明显又含义复杂的信号。
怎么说呢,同质化比较严重。
粗略地用具备感情色彩的形容词的话,基本上就是惊叹啊、恐惧啊、疑惑啊、迷茫啊林林总总,不外如是。大约都是被罗南近乎不可思议的操作给镇住了,延续了并且进一步推高了翡翠之光拍卖会至今,他作用到这个世界上的威慑力。
物质层面的核弹没炸开,精神层面貌似已经给犁平了好几层
姑且可以这么解读吧。
坦白说,罗南还是有点儿得意的。
托了磁光云母及时更换感应介质、拓展感应范围之福,虽然综合了更多维度的信息以至于“模糊”许多,但他的精神感应极限,从水汽丰富的地球生物圈以内,扩展到了空气极度稀薄的近地轨道,而且还在以这种相对模糊的方式持续扩张之中。
正因为如此,罗南的预警时间比大多数人估计的要长出一截,甚至还对发展末端的事态进行了干预。
可惜受限于这种新的感应模式的模糊性,以及分析能力的不足,他的解析翻译精度、准度和速度都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最终还是慢了一步,让天基平台的“主炮”发射成功。
但这也给他更惊世骇俗的操作留出了空间。
罗南的二段操作仍然是依仗了磁光云母,至少是部分依仗。
此时,在他精神世界那座宏伟殿堂之中,有两个形象愈发清晰明白:一个是磁光云母,另一个就是影蠊。两相比较之下,后者甚至还要更加灵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冲破殿堂空间的束缚,一头扎入现实世界。
当然,也只是仿佛而已。
还是那句话,没有物质层面的根基,再怎么清晰的结构和映像,也不可能把它还原到现实层面。
尤其是影蠊这玩意儿,更属于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
在中继站的经历中,罗南知道这东西其实很难在本地时空的物质层面生存,它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空。不是有那个说法嘛:影蠊根本就不是一个独立的生命,而是属于域外时空某个恐怖魔神的触手,也只能是以磁光云母的特殊能力,打开“界门”,才能出其不意截取一段,掷入本地时空,实现瞬间的时空切割。
现阶段,罗南培育出来的“疑似”磁光云母,只不过是个幼体,想打开“界门”,对不起,罗南还真没研究出来可操作方案。
说到底,那撕裂虚空的一击,只是罗南参照过往的记忆和精神殿堂中呈现的结构,融入他自己对时空结构的理解,所做的一次成功的模仿,仅此而已。
正是如此,最开始的虚空裂痕,才是那般笔直,充满了人工造作的痕迹。
不过越到后面,罗南倒是越能够体会到当初影蠊跨界而来,如庖丁解牛,顺着时空弯曲的纹理,轻松撕裂中继站时空屏障和战争领域的神奇力量。所以,虚空裂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