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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乐的思维流动再次被搅乱,一方面是自家老板直接抛出“血魂寺”这一教团根基,引狼入室;另一方面是罗南毫不打怵、流利直白的切入。
“你想怎么修正呢?是安全方面、效率方面还是大方向上?”听罗南的口气,简直像是手边有一整套“血魂寺”的结构模型,而且已经研究千百回,底气十足。
殷乐心头闷住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哈尔德夫人的睫毛,也轻轻颤动两下,面上却是保持着舒缓的微笑,没有正面回答:“其实,我已经听到了罗先生有关‘植物’和‘工具’的论断”
“才几个小时啊,消息就传得满天飞。”
哈尔德夫人所说的,正是罗南与李泰胜“聊天”的时候,对于血意环堡垒和真理天平两种体系的性质论断。
对此,罗南感慨了一声,不只是因为消息发散的速度,也是因为他此刻试图建构的体系,恰是脱离了血意环堡垒的“工具型”,而向“植物型”方向偏移。
“各个教团在渊区的固化构形,基本上都是‘植物型’,贵教团的血魂寺也一样。可坦白讲,你那边已经长歪了。毕竟渊区环境变化太快,而贵教团缺少一位真正的超凡种,难以及时调整架构,自然毛病多多。”
“罗先生一直在关注?”
“嗯,是你们太暴露。”
罗南以“坦白”对“坦白”,终于使得哈尔德夫人首度进入静默状态。
唔,她更兴奋了!
同时,在面上也表现得更加内敛。
强烈的内外矛盾就像一个不断增压的容器,一轮又一轮地积蓄力量。
罗南笔尖乍起乍落,虽然仍未能下笔,但他已经可以肯定,哈尔德夫人定然有一份独特的方法,转化外界的压力,使之成为自身状态的兴奋剂。
这让罗南更有兴趣,他试图给哈尔德夫人再加几分压力,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转化秘法。
“我觉得贵教团的当务之急,就是提升安全性。原本在渊区环境下,想顺藤摸瓜,侵犯教团构形并不容易。所有的线索都会被风暴湍流扭曲,如果再顺势做一些陷阱,是会坑死人的。可是贵教团在超凡种层面的缺失,导致构形体系严重僵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每日里与渊区风暴湍流的对抗,已经很耗精力了吧?这些本应该是你们设置安全防线的最好抓手归根结底,就是近年来渊区的发展变化,已经逾越了当初的防御体系,从助力变成了负担,非但起不到遮蔽作用,反而会暴露自身的位置。这样一来,如果被人摸透了相关结构,顺藤摸瓜,情况就会非常被动。”
殷乐忍不住腹诽:顺藤摸瓜的是你吧!
一念方起,罗南的意念紧跟着过来:“我不否认,对贵教团的固化构形做了些研究。那是个很好的研究对象,和公正教团的真理天平比起来,固然毛病多多,却更具参考价值。”
哈尔德夫人哑然失笑:“所以,我们是找对人了?”
罗南哼哼两声:“除了安全防御以外,不能及时调整也导致存在太多的累赘结构,使效率下降;唔,贵教团这几年也一直在努力尝试进行修正吧,有没有感觉到越是修正,控制力在提升,可是导引借用的力量越来越弱?”
说实话,罗南有些煞不住车。其实他是把这段时间在火山区建构血魂寺实体的一些怨气也掺和进来。血焰教团在建构方向上的失误,也影响到了罗南的思路,血魂寺实体汇聚的“熔岩湖”温度和对应的能量指标,至今未能达到标准,相当一部分就是“骨子里带出的毛病”。
随着罗南在指斥的道路上猛踩油门儿,殷乐是越发地坐不住了。可能她本人都没察觉到,她的视线正频繁向自家老板的方向飘移。
哈尔德夫人又一次陷入沉默,而且沉默的时间又有拉长。她知道罗南正在“理念面具”的主导下,也积极地引导了相关话题,可是二人在相关领域上的认知差距,要比早前设想还要大,大很多。
要知道,那可是血魂寺!是她执掌的血焰教团的根基真是耻辱呢。
哈尔德夫人面上的笑容更深刻,肢体也更加放松,唯有心肺之间的某个区域,灼如岩浆滚沸,仿佛可以烧穿躯壳,偏又半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