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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得收藏)六月末的天,对于位于江宁府的林赛玉来说,格外的燥热烦闷,眼看天色渐晚,扒着门缝看外面没人围着了,便悄悄的打开门,刚走出院子,就冷不丁的打个喷嚏,不由嘟囔道:“哪个挨千刀的在说我!”
揉着鼻子从灶间的缸里舀出水,在院子里撒了,解解暑气,又抬头看葫芦架子上,已经结了毛绒绒的果子,便从灶台扫出一把草木灰撒到葫芦根上,听的外面的脚步咚咚响,吓得她往架子底下躲。/www、qΒ\
“大姐儿,是我,别躲。”英儿推开门嘎嘎笑着说,一行跑进水瓮前,舀了一瓢咕咕咚咚喝下去。
“别喝冷水,屋里晾着白开水呢。”林赛玉拍了拍沾满灰的手说道,一面小心的往外看了看,见村子里忙完农事的人都慢慢的走回家去,也有吃饭早的人家端了饭碗蹲在村边的大水塘前,再看远处山雾蒙蒙,归鸦阵阵,不由吐了口气,说道:“一天又过去了。”
英儿烧火做饭,听见了笑了,说道:“大姐儿,你这日子过得倒受罪呢。”一面站起来,“大姐儿,你对我说句实话,那些老爷们来了这么多人,你就一个没看上的?别的不说,我觉得黄老爷家的大公子蛮好的。”
林赛玉被说的脸一红,啐了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不就是给了你一包蜜饯糖,就哄得你嘴上甜!”
这一段日子,她林赛玉的生活完全被搅乱了,自从冠氏县等几个县老爷的意图被人知道后,不只江宁县就连上元县,甚至整个江宁府管辖的县都热闹起来,尤其是那江宁县干脆了告示,要全县家有小产,有子十六至二十六未婚娶或者丧妇未娶的人家全部到县衙报道,呼啦啦的赶着一群人请林赛玉相亲,吓得林赛玉早出晚归,不敢呆在家里,但那些人很快知道她的行程,干脆连家门都不进,都守在四野地里,林赛玉偶遇好几拨人之后,地里也不敢去了,只得躲在家里,谁来了也不开门,就当出门不在家,这样几日,来的人才少了些,再加上半山老人看闹得不像话,说了江宁府几句,这疯狂的乡亲闹剧才得到控制,江宁府受到使相大人责备不怒反喜,乐滋滋的借机将留在他们这里不走的县老爷赶走了,只有冠氏县的黄周,因在江宁府买了房子,打着旅游的旗号不走而奈何不得。
“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这样子闹,旁的人怎么看我?”林赛玉叹了口气,坐在院子里洗衣裳。
英儿擀着面条,一面说道:“大姐儿,你这话就不对了,那可是太后老人家下的旨意,如今都恨不得把你当神仙供起来,哪里敢说半句不好的话?就算有不好的话……”说到这里,忙咬了咬舌头。
林赛玉听见,瞪眼道:“看,还是有不好的话说罢?说的什么?你整日在街上晃,快些告诉我。”
英儿嘿嘿笑了,拿手蹭了蹭垂下的帘,沾了一额头白面才说道:“说起来,本就怪不得大姐儿你。”
原来因太后下旨说要找小门小户的人家,再加上大家都知道曹大姐因拒夫纳妾而被休去,于是这些人便自己揣摩圣意,知道曹大姐是个容不得人的妒妇,如今那些打着小门户人家旗号的人家,哪个家里没一两个侍妾丫头的,听了这一条,都咬牙吐舌的不敢再上前,可又舍不得放跑了能换来金山银山的受过皇封的农神娘子,一狠心,许多人家都将家里的侍妾丫头赶了出去,更有甚者,还有将生养了的姨娘拉出去卖了,一个两个这样做,或许就瞒住了,但耐不过求亲的人太多,不符合条件的也很多,一来二去都学会了,一时间江宁府各地的人牙子生意大好,那些被赶出家门的女人自然哭嚷,还闹出几条人命官司,传的是沸沸扬扬,再加上那些本符合条件的小门小户心里不甘,也闹到官府里去说道理,消息便不胫而走,自然有关林赛玉不好听的话就随即而起了。
“这都是他们那些人下作,关咱们何事?”英儿说完,将面条切得咚咚响,一面说道,半日不见林赛玉说话,忙回头一看,见林赛玉湿着双手,坐着那里望着地上不动,不由吓了一跳,几步过来唤:“大姐儿?大姐儿?”
林赛玉被这一番话说的,只觉得鼻子酸,心里犹如堵着一团棉花,被英儿唤的回过神,忙低头,两滴泪就砸在水盆里,溅起两朵水花。
“大姐儿,大姐儿,都怪我胡说!说什么不好,将这些无聊的话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