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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城北,有一处破庙,其西面约二里外,是一片荒野,虽曾西高东低之势,却甚是平坦,杂草丛生。
本是荒凉之地,如今却热闹至极,近万人马在这片荒凉的野地里,搏命血战着,寒风中,处处哀嚎,战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片片鲜红。
清国和硕肃亲王豪格,正策马立在一处地势颇高的土岗之上,冷漠的望着荒野中的厮杀,他虽面无表情,其实内心里已是惊讶不已。
“卢象升,早晚叫你死在老子手里。”
豪格在内心里恶狠狠的发下了誓言。
他没有想到,自己派出的数千精骑,竟没能击溃对面的明军,宣大他也不是没有去过,大摇大摆的冲进宣大,甚至深入山西,抢掠一圈,还能安然出关。
那时,也没见有宣大的边军,敢出城挑战的,甚至连出城观望的都没遇到过,都像乌龟一般,只知缩在坚城之内。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自己派出的三队骑兵,竟都被对面的明军捉对厮杀了,一时间定是无法完成合击。
三支骑队中,北面丹岱的五百正蓝旗骑士,被一支明军近千的骑队截住厮杀,已明显处于劣势,中路阿尔津的一千六百正蓝旗精骑,和卢象升的近三千宣大精骑,堪堪杀成平手,一时不至落败。
唯有南面荒野间,德克类的外藩蒙古骑兵,分成三个骑队,每队都不足三百人的样子,他们就是不与明军山西镇参将姜名武的骑队接战,只是在外围游斗。
姜名武追击哪队,那队就退走,另两队就从侧翼冲上来骑射,姜名武兜转马头反追,他们又跑开,远远的就抛射,近了就骑射。
德克类部外藩蒙古骑兵队明显占了便宜,姜名武部减员严重,虽说重伤的也不多,但是长此下去,他注定落败。
不过,豪格毕竟是经年征战的老将,豪格意识到继续打下去,自己也没有多大的胜算,更何况对面的明军还有近万步卒,应是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这时,他身旁一个巴牙喇勇士沉声说道:“王爷,要不要再冲一冲。”
豪格注意已定,未加思索,就沉声命令道:“不必,今日已试出卢象升的战力,我大军未集,还不到与明狗决战的时机,且叫卢象升多活些时日;传令何成功部负责断后,叫阿哈们赶紧收拾营帐,鸣金收兵吧!”
卢象升正与清军骑兵厮杀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眼前金光一闪,他忙挥起大刀,“当”的一声挡过看来的长斧。
就见清军骑兵纷纷催马奔出,他们或前或后,向东向西奔去,逐渐与明军脱离了战斗,三五成群的奔离而去。
卢象升忙把精铁大刀重重的往地上一插,随手取下铁胎弓,右手再一探,便取箭在手,张弓搭箭,就瞄着一名奴贼射去。
他的亲卫们一直随扈在他的身旁,即使在厮杀博战之时,也未曾被清军骑兵冲乱冲散。
战场上,剩下的清兵渐渐脱离了战斗,他们由三五骑,慢慢汇聚成十几骑,甚至是数十骑,并不在与明军激战,在明军骑士的追逐下,清兵们结队渐渐奔回本阵。
双方在追赶中,箭矢纷飞,不时的还有投枪、铁骨朵投来射去的。
张诚率部与丹岱的五百清军正蓝旗骑兵对冲而过,本想引兵去兜截阿尔津锋矢阵的尾部,却不料那丹岱却死咬着他不放。
很快就拨马转回,又奔他冲来,双方再次厮杀成一处,张广达见清兵围住了张诚和众护卫,他怒吼着,挥动长砍刀,策马飞驰而来,率麾下一百多精骑,冲开清军包围,与张诚等人汇成一处。
荒野中“砰砰”的铳炮声不时响起,间夹在人的哀嚎怒吼和战马悲鸣中,显得格外刺耳。
前哨哨总陈铮身上插着两支箭矢,仍挥舞着长刀与丹岱战在一起,他瞧准空隙,趁丹岱狼牙棒砸向麾下甲长包有金的马头时,长刀挥下,正斜砍在丹岱的右肩上。
盔甲迸裂开来,却被丹岱的内甲给挡住,只听“咔嚓”一声,显是丹岱的右臂被长刀砍砍到,陈铮忙回抽长刀,刀锋又划开一层盔甲,却仍未能割破内层盔甲。
丹岱极为凶悍,他右手臂被陈铮长刀砍到脱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