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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袁宽死了。他的死法非常恐怖,是全身的血迹挤进脑颅承受不住后,砰地炸裂。
密密麻麻、淅淅沥沥的鲜血,全都洒在了墙面、程小明、卫光与时曼的身上。
那滚烫的血液中蕴含着令人颤栗的灵异气息,在恶心的气味中,卫光额头的伤口又痒又痛。
他右腿嘎吱一声折断,断裂的骨头外翻刺穿了皮肤和裤子,使其跪倒在地,也正好跪在了程小明的面前。
与此同时,时曼在后方发出了瘆人的惨叫,足以划破黑暗,穿透这个逼仄的小平房。
卫光猛地回过头,缓缓抬起手腕,他的右手牵着的是时曼的左手。为防止在黑暗中有情况,他们二人一直以这种牵手的方式行走,但现在再看,右手上只剩下了一只手,手的主人却淹没在了黑暗中。
玉石手链的效果,在袁宽身死的那一刻仿佛被全面压制,导致了二人全都暴露在结界之中。
恐怖的灵异力量,折断了卫光的右腿,也折断了时曼的左手。卫光的脸和地狱钻出的恶鬼没有多大区别,在一片流淌的猩红中,一双瞪大的眼睛,眼白分外显眼。
他攥着的是时曼的左手,裂开的骨头上只剩下一些耷拉着的松软人皮。
时曼,去哪了卫光终于开始恐惧,他曾经认为自己不会恐惧的。当初,他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被拉入女皮脸鬼的密室,就算是看着那些断臂断腿,看着锅中的那热汤就算是他的同事,亲眼撕裂于眼前,他都没有恐惧过。
一个近二十年工作经验的老刑警,他自认心理素质比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都要强大。
但现在,他真的害怕了,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攥着的那只左手都忘了丢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一刻想起了十八年前。二十岁那年的实习,第一次被高延领去的是一处碎尸案的现场,他头晕目眩、浑身冒汗,仅看了一眼就三天三夜不敢合眼。
那被全世界抛弃,周遭尽是人性的丑恶、现实的恐怖孑然一身、孤独黑暗的感觉,又来了。
袁宽死了、时曼没了…这个屋子里又剩下他一个人。不对,还有一只鬼。
卫光几乎是没有意识地转过头,他在此时都忘记了程小明的身份,仅仅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程小明那堆砌在脸上的两只眼睛,更恐怖、更狰狞、更心寒。
但就在四目相对之时,他看到了一滴眼泪从程小明惊悚的双眼中,流了下来。
这个场景的诡异,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可卫光却在见到这滴眼泪时,及时清醒了出来。
程小明用这种方式,重新将其唤醒。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在死后流出的痛苦眼泪。
酸涩中充斥着发人深省、可怜的凄苦,更有那隐藏至深的希望和期盼。
它信任与等待着会出现那么一个人,为它主持公道,让这条小小生命死的能够安息与瞑目。
也许,它真的找对了人。现在站在它面前的男人,是卫光,是一个看惯了类似眼神的老刑警。
一场鲜血与恐怖的洗礼,让卫光这个刚刚进入酒店的新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了起来。
他努力地撑着身子,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眼中找回了曾经的信念与信心。
恐怖象的程小明,如今再看也只是可怜与凄苦。那张狰狞的面孔,不过是一个懵懂孩童试图将碎裂的脸重新拼合起来的执拗与童真,它不再那么可怕。
卫光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袁宽是第一个遇袭者,时曼是第二个。先前袁宽之死拖延了一定程度的时间,这说明此结界杀人也讲求顺序,现在轮到的是时曼,他还有时间。
这个时间不会多,何况季礼那边的压力太大,事情就接下来的一分钟不对!
卫光只有半分钟的时间!他必须要在半分钟之内破解水生木结界,并且要得到任务的真实样貌,否则一切皆休。
血流的声音、粘稠的触感、作痛的额头卫光在极端条件下迫使自己冷静,从头到尾地推敲着此次事件的全过程,寻找真正的破解之法。
他在仔细地对比,如今发生的事、季礼讲述的桂圆